热爱下雨

元与均棋|台风玫瑰

*警告:均棋双性转!

*7k我流ooc,半个乐队AU,一发完

*关于上音的一切都是我编的

*欢迎评论!!!!




   

 

徐均朔走下楼梯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艺术楼里排练的学生早已三三两两离开,楼道里只有安全应急灯的光绿幽幽地亮着。突然闪出一道白色光束,她眯了眯眼睛,看清站在那里的是龚子棋。她从二楼的楼梯间往下喊:“龚子棋?”

龚子棋开着手机后置手电筒照着拉上的铁质栅栏门,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哎,你还没走啊?快来看看这个门,今天可能排得太迟了,都锁上了。”徐均朔一身当代女大学生白T牛仔裤朴素装扮,偏偏下楼梯的姿态迤迤然。她走到龚子棋身边把他的手电筒推开,右手用力一拉门,开了。

她率先走出去,还朝后面挥挥手:“出来的时候记得再拉上啊。”

龚子棋讶然,徐均朔只留下一个背影耍帅,趁对方看不见赶紧偷着笑。龚子棋关了门,快走几步追上她,问她怎么知道门没锁。徐均朔握着挎包的包带,十分自得:“讲道理,一看你就不经常在艺术楼排练,我天天排到这么晚,早就有经验了好吧。”龚子棋无语,只好换个话题:“你们乐队又排新歌?”

徐均朔点点头。她和朋友组了个校园乐队,自己是主唱兼吉他兼创作,迄今已做了几首歌,反响还不错。而她乐此不彼于课业与排练的平衡中,是以几乎天天泡在艺术楼里,美名其曰现充生活。编排的新一个作品正是现在进行时,她总觉得有些不足,对自己又是精益求精的高要求,改来改去折磨自己,做了几个版本都不算很满意。正好龚子棋问起,她就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的烦恼。

龚子棋平时看着像不务正业,到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他皱起眉思考了半晌,提出了几个想法,都是徐均朔之前已经斟酌过了的。几经被否,龚子棋干脆说,要不你换个主唱试试?

徐均朔白他一眼,说你们玩美声说唱的是不会懂我们乐队的灵魂的。龚子棋急了,又反驳她世界上所有的音乐都是平等的云云。徐均朔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抚,道好了好了开玩笑的。这问题已经在她脑子里徘徊了好几天了,也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干脆和龚子棋去酒吧逛逛,权当寻找灵感。

 

龚子棋是常客了,熟门熟路地带她穿过人群坐到吧台旁。徐均朔点了杯莫吉托,等着打领结的酒保挖冰块的时候用手托着腮百无聊赖地观察人间生态。有西装三件套都没来得及换就来赶夜场的金融社畜,领带松了半截,还拿着手机对着微亮的屏幕戳来戳去。也有穿着金色长裙露出精致锁骨的短发女孩,对着电话那头的不知何人压低声音质问控诉,一边小心翼翼地拿纸巾把眼角的水光拭去,祈求不要弄花今夜精心描绘的妆容。

徐均朔一边感叹她们搞艺术的不需要朝九晚五被秃顶老男人耳提面命,又一边窃喜自己与恋爱几乎绝缘不会有此等烦恼——倒不是她自身条件不足,徐均朔自认也算没给学院平均颜值线拖后腿,也不是那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众个性。父母给她起了个有点男孩子气的名字,她便也英气十足,在学校里四处交游人脉广泛,和谁都能称兄道弟。要说情感也不少,写出来的歌词足够让刚入学的新生学妹到处求神拜佛想要加到她的微信。不过是不想罢了,哪儿来那么多理由。

她的思绪漫无目的地飘,又来到她昨晚做的梦,在操场草坪上一群人夜聊大谈特谈。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声音说:哎,你们说,爱是什么?好俗气又好经典的一个问题。哪里有标准答案的呢?另一个人不服气地反驳。

梦里的徐均朔自顾自地开始思维发散。

 

莫吉托端了上来,龚子棋早就不见了,好像是去门口接人了。他刚才坐的位置空了出来,刚好让徐均朔看见了今天在酒吧里驻唱的乐队。坐最中间拿着话筒的是一个女人,徐均朔身边的乐队里和她相同性别的主唱简直寥寥无几,她登时来了兴趣,竖起双耳听着唱歌前的吉他手talking。今天我们请到了一位特别的朋友来唱歌,各位敬请期待。

围在旁边的似乎有几个认识的人,作势欢呼起来。女主唱好像有些不太自在,抿起嘴短促地笑了一下,又用手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键盘开始试音,人群逐渐安静下来,竟然是首爵士,开头却用德彪西的月光渡入。台上的女声娓娓而来,在那一刻徐均朔脑内闪过千千万万的意象,悬铃木与夜莺的歌声,海面上飘着雾气的十字架,两倍糖奶的温热拿铁,做一个关于我的小小的梦。

梦里的徐均朔开始歌唱,爱是闪闪发亮却毫无用处的星星,是温柔翻覆却无迹可寻的晚风,是不由自主而靠近相拥的水珠。爱要意会而不是言传,爱要真诚而不是躲藏。

吧台旁的徐均朔眼睛越来越亮,她知道自己最完美的作品是什么样的了。

 

徐均朔在歌声结束后急匆匆地跑到酒吧后门,气尚未喘匀就刚好撞见即将离开的女歌手。对方很有礼貌地停下脚步,看着面前带着些许学生气的女孩。

“你好!”徐均朔直直看着女歌手的眼底,扬起一个洁白虎牙的笑,“我叫徐均朔。我非常非常欣赏你的演唱,请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乐队?”

出大问题,龚子棋肯定要笑话她出尔反尔。但她在听到这个人唱歌的第一个瞬间就被敲开了心门,用想象力和创作灵感编织了一个又一个未来的作品。她甚至都能看见她和这个人在舞台上对视,微笑,为对方和声,歌词与情感的递进层层迭起。出于对完美作品的极致渴望,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争取到这个机会,哪怕对方只答应一首歌,她也可以把这首歌当做自己的最后一首歌来竭尽全力。

对方比她高了一点,看起来也年长几岁。她的眼睛很亮,仿佛能装下世界上所有的发光体,现在却露出微微的困惑来,要作出一个得体的回应:“你好……我叫郑棋元,谢谢你的夸奖。我今天只是来给朋友帮个忙,主职与音乐有关,但并不是乐队工作,所以大概不能接受你的请求。不过还是感谢你的欣赏,非常感谢。”

徐均朔看着郑棋元有委婉拒绝之意,有点慌了。她原本在脑内的几十个劝说理由都没来得及出口,又怕郑棋元误会自己有什么恶意,现在只得手忙脚乱地为自己争取机会,说她们是校园乐队,不做盈利演出,又说演出强度不大,不会打扰郑棋元的生活,还说自己想做双主唱的作品,只为一个完美作品而来,希望郑棋元能够给她一个尝试的机会。

她的语气诚恳,郑棋元再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好答应交换一个联系方式日后细谈。看到希望,徐均朔霎时整个神态都灵了起来。郑棋元说自己待会儿有事必须要离开了,她还站在巷子里冲郑棋元的背影和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挥手:“棋元姐,再见!”

 

其实郑棋元并没有什么加入乐队的想法,她是个音乐剧演员,对乐队并不熟悉。但无奈天天接到朝气蓬勃的小孩的微信轰炸,今天是随手拍的排练室一角,明天是亲手写得满满的乐谱笔记。徐均朔似乎非常信任她,一点都不吝惜自己的表达方式。她于是被动地渐渐知道女孩在上音念书,也是音乐剧专业,喜欢译配,乐队真的只是兴趣爱好,以前拿过最佳辩手,文字功力一流。她们在聊天中发现了越来越多与对方相同的偏好与作品,徐均朔知道了郑棋元是她的前辈,于是甚至每天还要堆砌不同华美的辞藻来夸奖她。但徐均朔对她又不会像剧院里的后辈那样毕恭毕敬,有时候还要给她发自己在网上看到的搞笑视频。郑棋元年纪虽达不到标准,但一直以老年人自居,对这些东西一知半解,每次看到都不禁无奈,却忍不住笑起来。

 

郑棋元:你以后发这些视频我可以假装看不到吗

徐均朔:你可以假装看不见

郑棋元:好……

徐均朔:也可以偷偷地想念

郑棋元:……

徐均朔:棋元姐 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啊

徐均朔:我们都聊了这么多天了

郑棋元:明天给你答复,好吗?

徐均朔:[乖巧.jpg]

 

第二天郑棋元起了大早,晨跑完就回家换衣服预备去上音。看着衣帽间里排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她抓起一件白色基本款卫衣在全身镜前比划了一下,想了想又放下,拿起平常出门穿的黑色无袖衫,看了看又叠好归置在柜子里,最后还是换了一袭海蓝色的丝质长裙。

她自己开车来,放好车走进上音,手里给徐均朔发信息:我在你们学校了,你在哪?

她今天来是给徐均朔一个答复,并不是对方期待的接受邀请。但她总觉得在社交软件上婉拒是一个不太正式和尊重的行为,因此特地来见徐均朔和她说清楚自己的想法。乐队她不了解,参与进去总有一定的困难。但她对这个积极争取的女孩也颇有好感,这次合作不成,做一个好朋友也是可以的。

徐均朔的消息回得飞快:我在贺绿汀音乐厅,音乐会彩排,麻烦让你等等啦。

郑棋元:好的,没关系

 

她把手机收好,沿着路标和路过学生的指引走到音乐厅。上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很小,找人还是找地方都不算很难。她走进去,看到灯光全开,徐均朔站在台上握着话筒。

她穿着浅蓝色的衬衫,袖口有长长的系带,发色在炙热的灯光攻击下显出焦糖棕色。徐均朔没有看到郑棋元进来,眼睛望向舞台前方的虚空,四周弦乐像潮水一样推上情绪的悬崖,声音清清亮亮,有湿润的哀伤。是一首很久以前的电视剧的曲子,剧情骗足观众眼泪,歌词雪上加霜。她像在问:如果你能让她降落。

最后所有的乐器都停下来,徐均朔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话筒,半垂着眼睛,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风中跌落,轻飘飘地摔在泥土里。她没有烟火绚丽,也不像鸟儿会迁徙。

郑棋元看得呆了,她被整个地陷入用歌声构造的故事里,过了很久徐均朔结束了排练发现她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急匆匆地跑过来叫她,她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

徐均朔看起来有点紧张,抓了抓为了排练而盘起的头发,问:棋元姐,你想好了吗,是什么决定啊。

郑棋元看着她年少生动的脸庞,把两只手背在身后,在徐均朔看不见的地方扣自己的指甲,然后说:均朔啊,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话已出口,她也为自己的回答吃惊,愣了一下。徐均朔又出现了那天晚上巷子里冲她挥手时的表情,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耀武扬威出现,带着少女身上的柑橘气息擦过她的耳垂。郑棋元被扑到怀里的徐均朔撞得差点站不稳,两手下意识地环住对方的背。徐均朔在她耳边诉说自己的快乐:棋元姐,谢谢你,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郑棋元摸摸她的背。可能试一试也不会有坏处,她这样为自己的临阵倒戈找理由。

 

她们排的第一首歌就是爵士风格,徐均朔自己译配的音乐剧选段。郑棋元的加入让人声部分更加饱满立体,双主唱互相映衬,风格不同,声音类型不同,年纪不同,却碰撞出奇妙的化学反应,像两块原本老死不相往来的乐高拼在一起,成为一个全新的几何形状。

郑棋元大概一星期去一次上音,后来和乐队成员们熟悉后变成一星期两次,再后来工作之余有了大段空闲就要去排练室和徐均朔耗着。徐均朔在排练过程中充分展现出优等生一起折磨自己和别人的吹毛求疵的能力,歌词好不容易改了十六版定了下来,和声还要构思五种不同的风格。郑棋元对待工作和音乐向来也都是一丝不苟,只害得鼓手键盘和贝斯一起叫苦不迭,在学校里逢人就倒徐均朔找了个和她同类的工作狂主唱的苦水。她们两个倒是乐在其中,成日头脑风暴尝试创新风格。进一步熟悉后,有时排练到太晚徐均朔甚至会去郑棋元家里借宿。

她还记得《恋爱指南》第一次完整地完成定稿是在某一个凌晨的一点三十七分,郑棋元作息规范已经睡下了,她在客房里翻来覆去看乐谱,兴奋得想拿扩音器对着郑棋元小区里的每一户人家大唱歌词,郑棋元那部分唱一遍,她自己那部分唱一遍,郑棋元那部分再唱一遍。可她突然想到郑棋元家小区的价位和住户的身家卖了十个她可能都买不起,又讪讪地打消念头。于是定了第二天六点半的闹钟,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像小孩子炫耀糖果般兴奋地对刷着牙的郑棋元说:郑荻,我把和声写完了!

郑棋元把牙膏泡沫吐掉,露出一个眯眯眼的笑。

而她们第一次正式演出是在徐均朔常驻的那间排练室里,徐均朔告诉了几个平时相熟的同学,然后她们对着排练室大大的镜子和坐在木地板上的七八张熟脸相互对唱,收获掌声与欢呼无数,隔壁排练芭蕾舞的同学要过来敲敲她们的门让她们收敛一下音量,否则柴可夫斯基都要听不见了。郑棋元温和地一一应下,关了门却对着徐均朔笑得狡黠而快乐。

天天在大学校园里穿行,她感觉仿佛自己真的回到了那样的花一样的年纪,有着用不完的热情。但每次她这样说,徐均朔都要哭丧着脸和她讲:讲道理,棋元,你这张脸看着比我还年轻。然后郑棋元就用食指点点她眼下的阴影,回敬道: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不在我,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她们唱摇滚,唱民谣,改编音乐剧,偶尔也能假扮一回迪士尼公主,在室外气温达到三十八摄氏度的上海唱你想不想堆个雪人。

 

一次系内聚餐,龚子棋举着手机让现充徐均朔看校内论坛,校外人士郑棋元早就吸引了各路吃瓜群众的注意力。大大小小讨论的楼盖得比迪拜帆船酒店还干云蔽日。而徐均朔最近事情爆炸多,没什么时间上网冲浪,竟然错过了此等资讯。

……

【讨论】最近经常在艺术楼的知性美女是哪位老师?求告知!

#:不是老师,是校外人员

#:好像是和徐均朔一起在做乐队吧

#:[图片][图片][图片]邮局港剧,这也太好看了吧

#:卧槽,我好像看过这位姐姐的音乐剧,唱得特好听

#:!!!求科普

……

【吃瓜】李涛,音乐剧系的徐均朔和乐队新成员是什么关系

#:据说那位美女姐姐是音乐剧演员,小徐学姐怎么找到此等神仙的

#:她们真的没在谈恋爱吗

#:我同意,上次偷偷围观她们排练,skinship超级多

#:她俩每次和声对视我都不敢多看她们一眼,还好鼓手小哥哥长得好看,我可以

#:贝斯小哥哥永远不能有姓名吗

#:为啥要说她们在谈恋爱啊,就单纯的好朋友不行吗

#:上面的或许听说过音乐剧十人九弯定律吗

#:不过港真,她俩唱歌是真的好听

……

 

徐均朔放下手机,后知后觉自己的脸颊持续发热,龚子棋用胳膊肘碰碰她的手臂,笑得一脸玩味:所以你俩在一起没?徐均朔伸手拍了一下龚子棋的大臂,却被常年把半个家安置在健身房的坚硬肌肉反作用力疼得揉手,只好瞪了一眼对方:与你无瓜。一旁的顾易笑嘻嘻:不否认就是肯定咯?

徐均朔一时语塞,搜索了十秒钟脑内存都没想到反驳之词,干脆点亮手机屏幕逃避话题。时间明晃晃地挂在上面,九点五十四分。徐均朔像找到救兵一样,把凳子往后推和同学们告辞:大家慢慢玩,我有事,先走啦。

方书剑在桌子那头纳闷:大晚上的小徐学姐有什么事?在一群拜拜和干杯的声音里周继琛的声音清晰无误的传来:棋元老师今晚有演出,现在估计快结束了。桌上顿时此起彼伏地一阵起哄,徐均朔已经走出五米开外都听得见。她不需要拿随身镜出来看都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烧得绯红。

她坐在地铁上看着玻璃倒影里的自己,想起那时候梦里的徐均朔在唱歌,爱要意会而不是言传,爱要真诚而不是躲藏。

 

台风将要入境上海,前一夜的狂风把宿舍楼外的树摇得此起彼伏。徐均朔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心悸不安得慌。第二天和郑棋元约了排练,不知道能否成行,心中的阴霾又压上一层。

天明后起床,手机提醒说台风入境后已减弱成亚热带气旋,将有暴雨,请各位市民出行做好避雨准备。徐均朔看看窗外尚未开始降雨,抓起一把伞就往外冲出去,想趁着还没下雨先赶到排练地点。

郑棋元固定六点半起,此时早就在排练室里候着了,手里抱着本自己整理的乐谱一页页地翻,封皮上贴了两个卡通贴纸,是上次徐均朔和她去愚园路少年宫的时候小朋友们送的。徐均朔没那么幸运,来的半途突然狂风骤雨一齐降临,肩膀被打湿了一小块,头发披在身后,带着点水汽。郑棋元看她带着把伞落荒而逃进排练室,赶紧起身来迎。徐均朔摆摆手说没事,却不由自主笑得灿烂,比窗外阴风怒号的场景晴朗得多。

郑棋元问:你笑什么?

徐均朔赶紧转移话题:鼓手他们怎么还没来啊?

郑棋元看了看表,说还早,她俩可以先单独练一练。

这次的曲子是译配的一部日本动漫电影里很有名的歌,毕业季将至,她们想用这首歌为即将告别的学长学姐留下一个纪念。徐均朔这次倒没花太多功夫就把词写好了,提前一个晚上发给郑棋元的时候对方很久没有回复。她差点以为老年人自己断网了,打了电话过去郑棋元倒是很快就接了,只不过又半晌没讲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均朔,你写的词真好。

小徐学妹嗯了半天然后说:其实这首歌的词,有我非常非常多情感在里面。郑棋元在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因电波的传递而显得与平常有所不同,她说:嗯,我看得出来。

直到电话挂断,徐均朔都没问出后半截的话:那你看出,是我对谁的情感了吗。

 

等了一个小时,外头的雨仍然大得遮天迷地,鼓手发信息过来说他们全被困在宿舍里,今天早上怕是来不了了。郑棋元与徐均朔面面相觑,又看看外面银河倒泻。徐均朔试探着提议:要不我们看电影吧?找找感觉。郑棋元点点头说好。

于是徐均朔翻出排练室里键盘姐姐暂时放置的投影仪,又连接上电吉他用的音响,把所有的灯都熄灭,一堵白墙就是低配的影院荧幕。她们看的是即将要唱的那部电影,深山中的少女和来自都市的少年在梦中相遇。不论你在世界何方,我一定会去见你。

 

接近尾声的时候郑棋元情不自禁地开始流泪,徐均朔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找纸巾,却一无所获。郑棋元把她的手按住,又抓在手里,转头看她。电影里的女孩沿着台阶匆匆地往上跑,郑棋元的眼泪像珠子一样大滴大滴地从眼眶里滚落,她说:我想到你写的歌词。而徐均朔呆呆地看着郑棋元薄薄的上唇像蝶翼一样颤动,不由自主地靠近,再靠近。

又一滴泪沿着唇角滑落,郑棋元垂下眼睛,没有任何要擦拭的意思。徐均朔被她抓着一只手,空着的另一只手却扶住郑棋元的后颈,自己鬼使神差地吻上那一滴泪。液体的咸涩在舌苔上转瞬即逝,她又一一吻去郑棋元眼眶中落下的弱碱性珍珠。歌曲还没结束的时候郑棋元已经不再流泪,她睁着眼睛望徐均朔。

雨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猎猎风声卷杂着叶子簌簌作响。徐均朔不知该做些什么,于是说:我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味道的。

郑棋元的眼泪,年长者的泪水,是为岁月已逝而流露的无限感慨,还是因为故事中人的分别而触动心弦?有没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能够为她降落,就像台风后半折的玫瑰,依然火红热烈,而花瓣上能有两珠水滴顺着弧度渐渐靠近相交,情真意切地把自己融化在对方中,然后滑向幽深的蕊心。

郑棋元未发一言,只是松开她们握着的手,然后捧着长发女孩的下颌,轻轻付予一吻。






*在酒吧唱的歌是《Dream a little dream of me》

*改了圈原名的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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